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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的青春之爱(长篇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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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red、你消 发表于 2016-11-1 14: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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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的青春之爱(十一)


  早村三月,青竹的枇杷熟了,我们几个老师忽然喜欢上家访。每天中午或傍晚便结伙到附近学生家里家访。先是向家长汇报一通该生在校表现,说该生是如何的聪明听话懂事只是基础薄弱不够勤奋不肯用功,如果搞好家校协作齐抓共管一定会有前程云云……然后就开始吃学生家长端出来的枇杷,三下五除二,每个人早已经两斤下肚;来不及端,家长自然请我们到园子去采。我们假意推辞一番,便跟随家长或学生到枇杷园。还等不及客气,便说好久没有爬过树,不知道现在年纪大了,能不能上树;还在调侃之际,我、亮亮、小辨子、老彭呼啦一下便上了树,找一树杈斜靠,边采边吃,急得不会上树的“局长”在树下流口水,腆着一大肚子,在树下苦苦哀求;间或丢一两个给他,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接不住的便弯腰去捡,往往要弯几次腰才捡得起来;有时学生或家长看不过意,便采一些给他,他便嘿嘿的直笑……回来的路上“局长”便发誓下次不跟随我们来了,说我们欺负他年纪大,缺乏中华民族尊老的传统……我们便说你老妈是马来西亚种,老爸是新加坡华侨,你是个杂种,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正统,所以我们不尊重你是情有可原的……下一次去家访时走在最前面的绝对是他……可惜枇杷很快就“挂牌”了,只好相约明年。


  于是改打麻将,这项活动“局长”是高手喽。亮亮一开始时不会搓麻,便一人提着一把三节电池的手电筒独自去打鸟。


  我们四人围坐一桌砌长城,经常一打就是一通宵,最长的一次连续作战了80个小时,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根本就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记得有一次连续打了三十个小时以上,到早晨六点半才散场,实在是疲倦,便躺在床上睡觉,管他上不上课了。直到杨梅中学的教务主任刘主任到房间来敲门,(后来才发现门被捶得凹了一个小坑,恰好是一个拳头大小)才勉强爬起来开门……


  “东山,今天第二节是你的公开课,教育局的领导和校长都坐在教室里等了……”刘主任着急之中带着忧虑。


  “啊!”我清醒过来,急忙往教室跑,跑到教室门口,一口气接不上来,实在是太虚弱了,并靠在教室门板上喘气;勉强睁开惺松的左眼,“抬望眼,冷汗直流,振奋精神,直捣讲台。”也许是心慌的缘故,上讲台时脚被勾了一下,人也就摔倒在讲台上,拖鞋竟然飞到了讲台的桌子上,那时我觉得真是无地自容,只想把眼泪流下来,可是不能啊,后面坐着那幺多衣冠楚楚的领导、老师……狼狈之间我想起了今天的公开课是《范进中举》,我根本没有备课啊……


  同学们看到我摔倒,如果是平常一定会大笑,然后一定有学生上来扶我或看个究竟,可是今天不一样啊!因为后面有那幺多的“客人”,农村的孩子对“客人”是很尊敬的,因此竟然只有在下面偷笑而没有人上来……


  我扶着讲台站了起来,也许是脸上有灰,学生终于哄堂大笑起来……


  “同学们,我像范进吗?”……


  “不像……”同学们笑嘻嘻地说。


  “那像谁呢?”


  “像济公……”,“不像,像乞丐”,“像疯子”……同学们在下面胡说一气。平常上课与他们胡闹惯了……


  “为什幺不像范进呢?昨天安排同学们去预习这篇课文,现在说说,谁来回答?”


  “范进他有辫子。”


  “他穿长衫,是读书人”


  “他不是穿拖鞋……”


  “陈老师手上没有抱母鸡……”


  同学们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真够哥们的。我松了一口气,心态终于平稳下来了:请同学们翻开课文《范进中举》……


  怎幺样?我聪明机智吧!我的聪明不仅挽救了我,而且挽救了学校的声誉,还提高了我的知名度,因为读者可以想象这节课是多幺巧妙——一个形容枯槁、蓬头垢面、衣裳不整的我真的像极了济公,——他们以为我是故意如此装扮——以提高学生的视觉效果——直观教学法从此提倡——还要我到建宁一中开示范课——天啊!都是搓麻惹的祸——我坚决拒绝了!!!


  后来在评议时他们提了一些意见,比如鞋子是不是换成一双破旧的布鞋或草鞋,我说草鞋似乎是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穿的,布鞋我没有,拖鞋我是不得以为之。他们于是展开了论证:拖鞋在那时代应该是没有的,至于草鞋恐怕不符合人物的身份,毕竟是读书人,还是布鞋符合一些;有的说那时代可能没有布鞋呢……争得个不亦乐乎,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说济公还是范进……


  有的问我的头发几天没洗了,脸几天没擦了,牙恐怕也几天没刷了,才有这堂课的蓬头垢面、满嘴黄牙的效果?有的问小陈那摔到的动作好练,鞋子也要飞上讲台的桌子是怎幺练的,练了多久,啧啧!有的问你想睡的表情很逼真,是不是为了上这堂课要熬夜故意不睡呢?如果是上《祝福》,你能扮相祥林嫂吗?为什幺要从济公导入课文,是不是没有道具,比如长衫、辫子等,然后感叹发展中国家,经济制约了教育的发展……


  幸好他们只是过过场,熬到中午快吃饭喝酒的时间,便从会议室作鸟兽散坐上小车走了,青竹是没有酒家的,如果有他们也嫌卫生不过关,哎!


  莎士比亚说得好啊,这世界就是一座大舞台,我们每个人都是舞台上的演员,天天都在上映着悲剧或喜剧(好象莎翁是这幺说的)。悲剧是什幺呢,鲁迅说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很喜欢这句话。我的青春我的梦想就是这样被毁灭了一部分,不是被别人,毁灭它的正是我自己啊!为什幺会这样呢?


  古人云:乐极生悲,又云: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有一天,乡主管教育的练乡长无意间路过青竹,看见学校外面的路上有十几个学生在玩耍,他是一个有一点责任心的领导,便下车关切地问他们:小同学为什幺不要上课今天星期几看你们有的背着书包又没有逢到节假日……学生便说今天不要上课老师在打牌……是不是经常这样还是偶然如此你们大胆地说我是乡长知道吗就是管得了校长的更不用说几个不负责任的老师……


  他到学校的初二年段走了一下,发现四个班竟然有两个班没有老师上课,学生四处乱跑,乱成一锅粥……是领导就有当领导的涵养,他一句话没有说就走了……


  过几天一纸通知下来,说是由于初三的快班学生不满意他们的数学老师要求调换,为了杨梅人民的子女能安心学习,鉴于“局长”教学经验丰富,故上调,接到此令,火速赶往接课事宜——鸡毛信!——局长欢天喜地,等不及我们为他庆贺,一溜就走了……


  才过了两天,又一纸调令传到,说本校一女老师因为年纪大了,好容易在三十二岁时怀孕了,为了保胎——请假,故上调教学经验丰富与责任心极强的“老彭”同志云云。老彭笑了笑,对我们说这是他当老师以来第一次受到表扬,笑一笑说小兄弟们保重了,拍拍屁股离开了这个连小鸟都没有的地方……


  剩下“小辫子”、亮亮、我面面相觑,怎幺办?为什幺走得最急最快的总是最美丽的时光呢?亮亮好办,本来就是个对着一只蜗牛都可以玩半晌;对着墙沿的一只壁虎可以看半天;对着爱因斯坦的头像可以沉思一天的“老顽童”,何况还可以去打鸟——他决心要参加下届奥运会。“老辫子”可以到村里或杨梅与社会青年去打牌赌博喝酒,他的课经常是我代他上(当然有报酬,一节课人民币一元)。我呢?怎幺办?只有与学生相处——这是唯一的选择,或者说是我自己的选择。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我除了回建宁一趟以外,都呆在青竹。局长和老彭调走后,学校又恢复平静,算算快乐的日子也就四十天,这四十天是我最没有思想的四十天,也是最荒唐的四十天,可是我却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我都是这样的过,也许人生不会有那幺多的烦恼。


  回建宁的那一趟,我在红儿的楼下等了三个小时,结果是可以想象,除了看见那盆仙人掌和她的剪影我一无所获,除了第一个月每隔三天的信件来往倾诉思念以外,还能怎幺样呢?渐渐的我的信件减少了,一是由于天天玩打鸟后打牌,二是由于生气,一个月后我干脆连信都不写了。红儿每个星期一定要回家,我没有见过那幺听话的女儿(或许我总不明白),算了罢了……


  快到清明节了,每天的天气总是细雨蒙蒙,不见晴朗,正如我的心情一样的阴晦。


  记得那是星期三,早上上完两节课后蜷缩在床上,也不知道做些什幺好,呆呆地望着窗外,后山的茶树在细雨的滋润下绿油油的,好些妇女戴着斗笠,挎着背篓在采茶。我依稀记得我外公说过采茶叶时须在晴朗且无云时采,这样做出的茶,必是色纯而香味绝佳,不过此时也懒得去想……


  忽然之间一阵心动,感觉到门外有人,后来回忆时总是觉得很微妙,不明白为什幺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如此的灵验。


  我叫了一声:“红儿,是你吗?”便从床上站起来,从隔板上探头一看……


  我跳下床,强压着激动,套上鞋子走了出去……


  红儿是玉兰带上来的,她看我出来了,笑着跑了……


  门还未关上我们便抱在了一起,我搂住她搂得是那幺的紧那幺用力,那一刻我多幺怕是梦幻啊!多幺怕是泡影啊!


  我抱着她走到里间,我抱着她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子,再一个一个的解开她衣服的纽扣……

联系我时,请说是在天下皆知网站上看到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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